【仙道炼心】(情色版)(28)下(1 / 1)

仙道炼心(情色版) 小强 14603 字 2021-03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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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奇功秘法

楚流光没有回答,也没有必要回答了,因为这时空中传来了木鱼的声音。

接着,李瑟听见个声音,好像就在身边,道:“流光贤侄女,我是你勿用师叔,今日是你娘去世满个月的日子,本想前来拜祭,又怕侄女不高兴,因此先来打个招呼。”

楚流光抬头望向天空,淡然道:“既然知道我不高兴,那还来做什么?茅山派的禁令,不许来到这里,难道你不知道吗?”

勿用哈哈大笑道:“不错,以前是有这个禁令。不过现在我是茅山派的门主,这个禁令自然不能约束我了。”

楚流光冷笑道:“早知道你野心很大,我父亲死,你就露出原形了。”

勿用道:“野心谈不上,我的志向乃是光大我茅山派。昔年我派名震天下,今日萎靡不振,是该到了重振的时候了。师兄比我才华德行高深,可惜啊!有始无终。不过死者为大,我也不说什么了。贤侄女,我有心前来祭奠你母亲,你到底愿意不愿意?”

楚流光道:“我母亲生前最讨厌茅山派的人,你说我会让你来吗?”

勿用叹道:“唉,冤孽呀!冤孽!既然你们不想见我,我也不勉强,我心意达到,也就行了。我在谷外拜祭就是了。”说完寂然无声。

李瑟听见二人宛如面对着说话,不明所以,在屋里看了个遍,没发现什么,又在窗口望了起来忽听楚流光轻声道:“你找什么?他是用缩地之法和我说话,别说他在谷外,就是远隔千里,也能像在眼前般说话的。”

李瑟大是羞愧,只好白痴般地道:“哦!他……他原来是你师叔!”

楚流光叹气道:“也算是呢!可是会儿我们就要打起来了。你定要记得答应我的三件事。”

李瑟刚说完“知道了”三个字,空中就又传来勿用的声音:“贤侄女,我拜祭完了,这事既了,我还有事和你相商。”

楚流光淡淡地道:“不用商量了,你无非是想要取回『上清秘笈』,那绝不可能的。我母亲对我说过,她死后如果你三个月内不来讨书,就让我把秘笈归还,否则就归留给我。可是母亲临终前道:”我猜勿用定会在我死后满月前来,他心地虽然不好,但也不算太坏,估计等个月,就差不多了。『“

楚流光说完这话,幽幽叹了口气。

勿用好半晌才叹道:“楚礼真!好个楚礼真!她若在世的话,我是永远不会来的。不过……”勿用忽然语气转,道:“我茅山派在茅山主峰大茅峰之巅,建有九霄宫、顶宫两宫。流样、绕秀、恰云、种壁、礼真、仪鹤六道院。其中个道院以礼真为名,是

你母亲的名讳,足见你父亲对你母亲的爱重。贤侄女,老辈的恩怨,不是你所了解的。再说,到了你这代,能化解就化解吧!”

楚流光不为所动,道:“我只遵从母亲的话,至于别的,也不是句话能说清楚的,我不想理会。”

勿用忽然哈哈大笑道:“好,果然是他们的女儿,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。既然这战不可避免,那么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。如果你到时候想通了,想把秘笈给我,记得出声就是,不要勉强支撑,不论怎样,你都是师兄的骨肉。”

楚流光冷冷地道:“老道士,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!”

勿用也不生气,道:“好,你好好准备吧!”说完不再言语,四周再无声音了。

李瑟听得满是疑惑,见他们话说完了,道:“这道士不错啊!不是什么凶恶的敌人!”

楚流光道:“不凶恶?你等等再下结论好了!”

话音未落,忽然刮起大风,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。天空阴暗无比,大雨倾盆而下,草屋宛如置身在大海之中,很快要被冲翻样。

李瑟见本来是晴朗的白天,下子变得黑暗起来,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,外面又下了那么大的雨,不由大惊,便开口询问楚流光。可是同时听见天空打了个巨雷,那雷声之响,震耳欲聋,把李瑟的话给湮没了,连他都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。

然后雷电在屋前震响,电光闪处,把屋前闪得如同白昼。瞬间,电光直入屋中。

李瑟惊得动也不敢动。雷电再三再四地进入屋内,好像有所搜索擒获的样子,可是没有击到二人,过了良久,也就停止了。

李瑟在电光的闪耀下,见楚流光神色自若,手上掐了个指诀,知道是她施展了法术,那些雷电才没了用处。

雷电由顷而散。既而大雨滂沱,下到了屋中,雷电又复晦暝,更加猛烈。火轮在前,电光掣后,直奔二人而来。李瑟目不得开,心惊不已,见身边的楚流光仍是平静如常。那雷电火轮,电光大雨,只在他们身边乱窜,却没碰到他们身上。

会儿,李瑟见院内水深丈余,流电吼雷,势若山川开破,不可制止,不知要响到几时。不过见不能伤害他们,心里也就不畏惧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雷电大雨渐渐停止,直至悄无声息,可是四周仍是灰暗片,只不过没有方才那么黑了。

不知是不是累了,李瑟见楚流光叠膝坐在了地上,便学她,也安坐下来。

才刚坐下,四周便传来吼声,还有各种怪异的声音,许多都是闻所未闻的。俄而猛虎、毒虫、狻猊、狮子、腹蛇万计,出现在了屋中。房屋里、地上、屋檐,都遍布毒蛇,吐着毒信,和那些怪兽起向二人扑来。哮吼、拿攫纷纷争前,欲搏欲噬,极是凶恶。

李瑟因有了先前经验,便神色不动,见楚流光闭上了眼睛,便也学她,闭目休息。果然过了良久,李瑟但听见怪声,可是身体却没受到丝攻击。

良久,怪声还是不去,李瑟实在觉得无聊,便睁眼来看,见那些怪兽在他周围三尺外还在张牙舞爪,李瑟心想:“这些都是幻象罢了,吓唬不了我的。”

不过李瑟见那些怪兽,许多奇形怪相,都是以前不曾见过的,大觉有趣,便仔细瞧了起来。

这时见个狮子冲他张大了嘴巴,好像要吞了他样,心里好笑,不由自主,便也学那狮子。张大了嘴巴,也是假装去咬那狮子。

忽听楚流光嗤地笑,李瑟觉得奇怪,道:“怎么?”说完才想起他刚才的动作,不由脸上红,连忙转过头去,心想:“她明明闭着眼睛,怎么瞧见的?”

楚流光道:“我在拚死拚活,你还在玩!”

这时四周下安静下来,周围也恢复了正常,风已平静,雨过天晴,云彩飘移,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样。

李瑟听了楚流光的话,大是羞愧,正不知怎么回答。

忽听见勿用的声音传来,道:“气死我了。喂,小丫头,你身边那小子是你情郎吗?”

楚流光道:“你猜猜吧!”

勿用道:“你们有夫妻相。不过你脸上的符咒不除,那小子不会要你的。”

楚流光听得呆了,忘记了反驳。

李瑟怒道:“老道士,你别胡乱说话,编排我不打紧,污辱楚姑娘就不对了。我可是有妻室的人,你这都看不出来,法术也是有限,赶紧快些走人吧!省得败在楚姑娘的手里,那时就难看了。”

楚流光也醒悟过来,道:“不错,你法力不行,便想用别的阴谋诡计了吗?你年纪这么大了,修炼多年,可如今只有这点能耐,诚可笑也!就是给你『上清秘笈』,你也修炼不了。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!”

勿用哈哈笑道:“小丫头,你法力不错,可是真要和我比起来,还不是我的对手,我是不想伤了你。你脸上中的乃是稀有的符咒,世上只有我能帮你解除,你要是拿秘笈来换,你恢复你的绝世容貌,我得我的秘笈,大家彼此都有好处,又不伤和气,岂不是好?再说秘笈你要了也是无用,你若有了天仙般的容貌,那可比什么法术都厉害得多,又可以得到心爱的人,诸般好处,你全都不顾惜吗?”

楚流光心如电闪,心想:“果然我脸上的疤瘌不是天生的,原来是母亲下的咒语!”道:“你别花言巧语了,以你的本事,能解我母亲的咒语吗?我早知道破解的方法了,不过还没下决心去是不去。母亲给我的咒符,可不是没有因由的。”

勿用怒道:“好个冥顽不化的丫头,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好,到时

候看你如何求饶!”

瞬息之间,天空又变昏暗。李瑟笑道:“这道士见不得光吗?老是弄这样的玄虚。”

楚流光道:“你胆子倒大,那些恐怖的东西你都不怕。”

李瑟道:“怕什么。我知道那些都是虚妄的东西而已,都是用来吓人的,只要自己不害怕,就什么事情都没有,再说,不是有姑娘保护我嘛!鬼蜮伎俩,登不了大雅之堂。倘非我武功大退,我早出去把那道士赶走了。但叫心意,凝神静气,就不怕邪魔入侵。”

楚流光道:“你这么信任我?可你知道吗?方才我给你指点的道路,是个死路。如果去了,必死无疑。”

李瑟呆,见楚流光凝神注视着他,似乎很重视他的想法。

李瑟想了想,道:“可是现在我不是没有走那条路嘛!如果我不帮你,只管逃跑,是个冷血的人罢了,被你加害,也是不冤枉的。还好我好心回来帮你,可见好心有好报,天意如此。现在你告诉我了,也是把我当成朋友,以后必不会害我了。”

楚流光欣然道:“你竟然不生气,也不怪我,真多谢你了。我因为失去了亲人,便迁怒起天下人来,心胸真是狭小。幸亏遇到的人是你,换了旁的人的话,也许就被我害了呢!这个坏事情开了头,我必会陷入邪恶的深渊。”

李瑟笑道:“不会的,你是个好姑娘,绝不会变坏的。”

还欲再说,忽见楚流光神色严峻,打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楚流光伸手拉李瑟坐在她的身边,道:“但坐勿动,你见的都是假象,不要中计才好,否则灵魂便会被控制,我也救不得你了。”

李瑟才刚坐下,就觉周围气氛大不样,隐隐传来哭泣声,还有各种哀号怪异的声音。

李瑟宛如来到了另外个世界,无数孤魂野鬼朝他扑来,李瑟连忙闭目,静心澄虑,会儿,那些怪异的声音才听不见了。

良久,李瑟再睁开眼睛,发觉四周人流熙熙攘攘,竟然回到了京城里的市集。李瑟正在奇怪,忽见远处个将军率领队士兵,押着二辆囚车行来,车上是两个女子,容貌奇美,竟然和冷如雪和花如雪容貌样。

李瑟正在纳闷,那将军大喝道:“时辰已到,行刑。”

士兵将大汤镬置在市前,长枪刃叉,就要煮烧那两个女子。

两个女子齐喊道:“郎君,救命。”

李瑟大惊,见两个女子果然是冷如雪和花如雪,苦不可忍,早忘了楚流光的嘱咐,大喊道:“贼子,休要动手,快放了她们。”说完冲了过去。

那将军声冷笑,拔出大刀拦住李瑟,二人斗了起来。可是李瑟越打越是吃力,浑身好像使不出力气样,冷汗直冒。

那将军刀砍向李瑟的头顶,可是李瑟却无力再躲,心叫:“我命休矣!”

过了良久,李瑟只觉头上凉丝丝的,茫然睁开眼来,见楚流光爱怜地看着他,只玉手放在他的额头上。

她柔声道:“李大哥,你为什么这么不自信!连做梦也打不赢人家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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瑟迷茫地道:“什么?”

楚流光道:“没什么,做梦而已。”

她递给李瑟块手帕,道:“擦擦汗吧!”心想:“别看李公子见识不低,可是样有难解的心结。知道和做到,真的有很大的距离,和我是样的情形。”

李瑟接过手帕,脑中还在回想方才的梦境。

楚流光起身点亮了屋中的蜡烛,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。

李瑟道:“怎么?天黑了?不是那个道士勿用做的法术吗?”

楚流光笑道:“不是,早到了黑夜啦!”

李瑟这才见四周寂静如常,确实和那时的黑暗有些不同。

楚流光见李瑟到处乱看,道:“你又忘记我的嘱咐了!不是叫你不离我身边的嘛!”

李瑟道:“好,好。”

他走到楚流光的身边,香泽微闻,异香扑鼻,见楚流光侧身之下,看不到她的疤瘌,容颜秀美,心想:“其实她容貌不输于香君和如雪她们!她不必难过的。”

楚流光道:“还说你听我的话,再要违背的话,就不是帮我啦!”

李瑟凛然道:“不错,我是糊涂!包准不会再犯了,请姑娘放心。”

他心里沮丧不已,想起梦里的情形,多半是中了什么法术,定是楚流光相救,才能平安脱险的。

楚流光道:“嗯,这才听话。”

说完在屋中忙碌起来,李瑟只好跟在她身边,瞧她布置。

楚流光不开口,他也不敢帮忙,心里悔恨:“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学法术,否则就大有用处了。现在武功又不行了,真是无技之长。”

这时,屋外传来声响,庭院里闯进个彪形大汉,身材魁梧,把木门都给撞坏了。

李瑟算是很高了,可是这个大汉比李瑟还要高上个头。那大汉闯进屋中,喝道:“喂,那个小姑娘,快快把宝书拿来,否则我就要拆了你的屋子,再将你撕碎。你小小年纪,还是识相些,不要白送了性命!”

李瑟见来人既粗鲁,又狂妄,早就怒了,不过因为记得要听楚流光的话,这才忍耐不说。

楚流光道:“这位大哥,看你口气大的很,定然有绝学在身吧!小女子正想领教呢!”

大汉嘿嘿笑道:“小姑娘就是不知天高地厚,既然知道我厉害,还敢挑战。看来不教训你,让你吃些苦头,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的。”摆开架式道:“小姑娘,你快点来吧!有什么手段,尽管使出来就是。”

哪知楚流光笑道:“不急,你既然来到我的家了,好歹也是客人嘛!我怎么能不招待下呢!请先喝了我的敬酒再说。”

她对李瑟道:“请你去隔壁用大杯取些酒来好吗?”

李瑟怔,心想:“楚姑娘真是有礼貌。”

他依言去了,在隔壁的屋中,果然找到了个巨杯,足足可以装斗酒。

李瑟用美酒装满了巨杯,拿了回来。楚流光示意李瑟把酒杯拿给那个大汉,李瑟依照吩咐做了。

楚流光道:“请来客饮酒。虽然你我本是敌手,可是头次见面,这酒还是要喝的吧?所谓先礼后兵,也是常例。”

大汉嗡声道:“那你怎么不喝?”

楚流光嗔道:“喂,人家可是女子啊!你不会强迫我陪你喝吧!”

那大汉听了哈哈大笑,道:“好,我喝。你是想灌醉我,好轻易的打赢我是吧?你可打错了算盘,等下你可不要后悔。”说完双手拿起李瑟端来的酒杯,饮而尽,连滴也没浪费。

说来奇怪,大汉喝完,身体便长高了截,腰也粗了,更加强壮,也更可怕起来。

楚流光道:“客人还没有喝尽兴,岂是待客之道。李大哥,请你再去拿杯来吧!”

那大汉也不拒绝,如是者五,大汉足足喝了五斗酒了。那大汉越喝身体越壮,容颜姿态更显得高昂,而且点醉醺醺的样子也是没有,只是红光满面,但是神态如常,安然不乱。

大汉哈哈大笑,喝了第五杯酒,然后往地上摔,大喝道:“我喝了很多了,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。我现在酒气鼓吹,壮我声色,只怕你不堪我击,不如投降。个娇滴滴的女孩,万不得已,我才不想动手。”

楚流光冷笑道:“你喝醉了,别说胡话了。”

大汉怒喝道:“岂有此理,你说我喝醉了?”

说着便揉身扑向楚流光,蒲扇般的手掌向楚流光头上扇去。

楚流光却不躲避,冷冷地道:“果然是发酒疯了!”

大汉手到半途,便停下了,眼里喷着怒火,道:“谁发酒疯了?你快还手,否则我就掐死你。”

楚流光道:“你没醉?那你再喝小杯试试。要是不敢喝的话,就是喝多了。”

说完亲自拿了个精致的小杯,只有两个手指般大小,倒满了递到大汉面前。

大汉迟疑了下。楚流光讽刺道:“哈哈,还说没喝多,就是这么小杯酒,你都喝不下去了。”

大汉大怒,怒气不可抑制,于是又喝尽杯。

大汉笑道:“怎样,这小杯酒就能难倒我吗?”

话音未落,大汉忽然倒下了,再看那大汉,消失不见了,只是立了个大酒桶。原来那大汉是个大酒桶,里面装了五斗酒。

楚流光见了,高兴地道:“好便宜的买卖,用了杯酒,换来个百年的大酒桶,真是划算。”

李瑟看得目瞪口呆,良久,才哈哈大笑道:“姑娘好手段。”便把那酒桶搬回了隔壁。

第九章神异之战

楚流光坐在桌上看书,李瑟便立在她的身边伺候,心想那勿用道士不知还会放出什么手段。眼见二人越斗越奇,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。

夜色越来越深,楚流光渐渐打起了瞌睡,伏在桌上睡着了。

李瑟心想:“这斗法极耗精力,难怪她大敌当前,还是睏极而睡,我可要好好保护她。”便打起精神,注意周围的动静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李瑟越来越睏,心中想着不能睡着,可仍是抵挡不了睏意,眼皮越来越沉,灯光似乎也越来越暗起来。

李瑟心中呐喊:“不能睡,不能睡,定有事情。”可是哪里能够睁眼呢!

李瑟叹,暗想:“李瑟,你真没用,难道连睏魔都能打败你吗?你别的做不到就算了,可是毅力如此不堪?”

想到此,李瑟怒气盈胸,深深吸了口气,然后大喊出声。只觉忽有股真气灌顶,眼睛竟然睁开了,同时人也清醒了。

李瑟立时就瞧见个小人儿,长可尺余,身短脚长,鬓发极长,穿着白色双底鞋,正要用把极小的剑,刺向昏睡的楚流光。

李瑟大惊,喝道:“楚姑娘,快醒来!”同时掌击向那个小人。

那小人身轻如纸,顺着李瑟的拳风飘,飘到了楚流光的右耳边,仍是刺向她。

李瑟大惊,没想到这小人这般诡异狡猾,再要施救,可是中间隔着楚流光,那小人又小,哪里还能来的及。

李瑟还没等后悔,忽见楚流光身子动,飞快地张开了那本书,下把那小人夹在书里,夹了个正着,然后合上书本,才转头向李瑟笑,道:“多亏公子相救,否则我就惨啦!”

李瑟呆了下,才道:“原来你没睡着,害我白担心了。”

楚流光笑道:“怎么会呢!我很领你的情呢!”

李瑟见灯下楚流光的疤瘌看不分明,极是妩媚,便不再瞧她,心想:“这女孩子好厉害。谁要是做了她的对手,可是倒霉。”说道:“也没什么情不情的,我也没帮你什么。”

楚流光笑,便不再说,道:“你等等我。”说完径自去了隔壁,会儿回来,手里拿了把尺长的刀,递给李瑟,道:“这个给你御敌用。”

李瑟拿了过来,见这刀虽小,可是刀把握起来竟然和他原来的虬龙刀样,心里不由感叹,奇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擅长用刀?推算出来的吗?”

楚流光笑道:“这是乾坤刀,有些法力,可不是什么兵器,随便拿来给你用的。你擅长使刀,我倒不知。”心想:“方才暗中看你,见你紧张的时候,右手紧握的姿势,自然猜到啦!什么事情都要用卦来占卜,哪有那么多精力呢!再说总是依仗法术,人就会变傻啦!”

李瑟道:“哦!”握住乾坤刀,心里感慨万千。

楚流光见了李瑟的神情,便打开那本书,对李瑟道:“你看,这人被我制伏在书里了。”

李瑟见个纸人夹在了书里,道:“原来是个纸人啊!”

楚流光道:“不是,是真人的魂魄附在纸上了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会儿还会有两个纸人来的。”

李瑟道:“那要怎么对付?要做什么布置?要我帮忙吗?”

楚流光把那书递给李瑟,道:“这个给你,会儿你瞧见他们来了,只管丢过去,把他们压扁就是。”说完便又伏在桌上。

李瑟见楚流光说的不清不楚,欲待再问,她早睡着了。心下狐疑,只好战战兢兢,仔细巡视,惟恐个闪失,让楚流光吃了大亏。

过了会儿,果然从门缝里悄悄进来个小人。李瑟瞧见,连忙把书丢,小人躲避不开,就被压住了。李瑟心想:“哈哈,这小人笨得很,居然不会躲避。”

原来楚流光给他的书乃是“易经”,心里称奇,见到小人被压扁了,成了纸人,就把纸人夹在书里,又静等起来。

果然过不了刻,又来了个小人,李瑟如法炮制,又将他擒住了。渐渐的,天亮了,也没再发生什么事情。

清晨,天刚刚亮,李瑟就听见大门外有人叫喊,正要叫醒楚流光,楚流光早起身道:“请你去开门,让她进来好了。”

李瑟依言去了,进来的是个老妇,李瑟带她进屋,那妇人见到楚流光,就扑过去跪下哭道:“姑娘,求求你看在我和你母亲还有些交情的份儿上,放了我的儿子们吧!我们做邻居快十年了,难道你忍心让老婆子老来绝后!”

那妇人哭的甚是伤心,哭了良久。李瑟看不过去了,道:“楚姑娘,这婆婆哭得这么厉害,你要是能帮,就帮帮她吧!”

楚流光叹气道:“公子,你心肠真好,可就是个滥好人。”

然后她对那妇人道:“起来吧!你和你的儿子们多行不义,我母亲早就劝过你,那样早晚会得报应,如今被人施法了吧!你年纪也不小了,李公子又为你说情,我就把你最小的儿子还给你,你若还不知改正,必会受更重的报应。至于其余你的两个儿子,死了是对你们的惩罚。你不要再啰嗦李公子了,否则我可不客气,连个人也不放。”说完拿出书里个纸人,递给了那妇人。

那妇人果然不敢说话,取过纸人,谢过楚流光,又朝李瑟磕了个头,这才如飞去了。

李瑟道:“楚姑娘,你留那二个纸人做什么?好人做到底,索性都放了吧!他们经过这次教训,应该不会再做坏事了。”

楚流光道:“未必,不给他们血的教训,他们不会改的。”李瑟只好不再说了。

楚流光道:“今日天气甚好,正好适合大战场。李大哥,请你帮我布置下吧!”

李瑟奇道:“那道士还不放过你?”

楚流光道:“嗯,前面只是开胃的小菜,正餐还没上呢!他岂会罢休!白天行法,比晚上难得多,他是考验我呢!”心想:“他欺负我年幼,法力和精力都有限,因此昨晚只是骚扰,今日才是大战。”

说着话,二人摆上几案和各种物品。然后楚流光烧香祈祷起来,李瑟佩刀在她旁边站立。

楚流光道:“天地开张,立地焚香,香烟上升,直达天庭。香烟阵阵,请神降灵。香烟郁郁,请神降福。香烟袅袅,请神驾到。”然后画了张符,吹了口气,那符便飞出门外。

顿饭的工夫,只听风声大作,树摇屋动,忽然闯进个戴盔甲的神将,说:“神将已到,请仙官调遣!”

楚流光吩咐了几句,那神将去了,不会儿,却鼻青脸肿的回来了。

楚流光问了他遇到的情形,那神将还没等说完,倏忽之间,天上下来数以百计的神将,个个奇形怪状,执着剑戟等兵器站在门前,眼看就要冲了进来。

楚流光不慌不忙,又画了张符吹上天去。会儿,西北方的天上下来个金刚,几十丈高,横眉立目,极是凶恶。

那些神将们全都吓的卧倒不敢动。金刚走到屋前,神兵们忽然间隐去。

有顷,又来了个猪头人身的怪物,穿着豹皮水裤,那金刚也吓得不见踪影。

楚流光冷笑道:“正法不行,用起卑鄙的邪法了。难道妖怪比神仙厉害吗?”

然后画了张符,用火焚了,会儿就来了个仙女。那怪物见了,吓得瑟瑟发抖,不敢动弹。仙女收了那妖怪,拜别楚流光而去。

李瑟看得如醉如痴,不知道说什么好,这时才问:“姑娘,你赢了吗?”

楚流光道:“还要继续斗,他要换花样了。他法术已有小成,能够变化万物,役使鬼神,就连草木土石等,也能使之变成千军万马。他岂会这么容易就认输呢!”

话音未落,就听外面锣鼓声响,万马嘶腾。

楚流光念了个咒语,房屋忽然长了四根柱子,平地而起,直上云霄。李瑟望见远处四周都是人马,气势汹汹,朝房屋冲来。

楚流光又唸唸有词,纸符飞舞,足发了四张。地下四根柱旁,会儿工夫,也聚集了不知哪里来的人马,人数足有几万人。

两军摆开阵势,先是各出马,马上两个将领,对战厮杀,四周的士兵击鼓呐喊。良久,二人不分胜负,各自回阵之后,鼓声又起。

士兵开始混战,鼓声渐急,物包、矢石乱发乱射起来。激战良久,楚流光这边的大军大败奔溃,被杀伤涂地,士卒尸体横地。李瑟不禁变色,却见楚流光神色如常。

忽听勿用道:“阴阳有厝,得之者昌。亭亭天威,风驱激荡。战而胜,还要再战吗?”

楚流光道:“白虹贯日,乘天用时。神灵化之,胜败不常。”然后拿出面令旗,口中喃喃不绝。

会儿工夫,只见地上健旗律律,剑戟森森。旌旗密布,出现了二十八种颜色的士兵大队,他们配着二十八星斗大阵。斗羽左,牛羽右,宿宿分明。剑戟森森,合着六十四卦,干斧奇,坤斧偶,爻爻布列,极是严谨。

这些人马气势旺盛,当真是宝剑初吼,万山猛虎无声;犀甲如鳞,四海金龙减色,个个宛如凶星恶曜,声声叫喊霹雳震雷霆。

楚流光高叫:“将士们,大家用心杀敌啊!各人用心,自避斧钺!”然后飞旗下令。

只见玄旗和紫旗队,紫旗横在青旗上面……排成阵法,向敌人杀去。

这场大战真是惨烈之极,几万的人马厮杀起来,血流成河。李瑟在台上看得心痛之极,眼看会儿就躺了无数尸体,大愤大怒,再也忍不住,怒喊道:“楚姑娘,别打了。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!”

楚流光令旗飞在空中,指挥征战,闻言道:“李大哥,快别吵我,这些都是草木,不是人啊!”话音落,就见那些部队倏然不见。

几十里的地上全是野草断木,甚是混乱。李瑟惊得呆了,心里暗悔鲁莽。

楚流光见了,招手道:“不怕,这阵输的不算惨,还有余地。大哥,你过来。”

李瑟再不敢任性,连忙来到楚流光近身处。楚流光伸出玉手,在李瑟额头上比画起来,过了会儿,楚流光道:“好啦!你可以什么都能瞧见了。我要和勿用老道士再斗场,用魂魄斗下,请你为我护法,好好保护我的肉身。”

楚流光说完,不等李瑟的回答,就盘膝坐在香案下,嘴里不知念着什么。李瑟见楚流光忽然飞了起来,可是桌上还有个她,自是她的肉身了

李瑟只见楚流光的魂魄飞向空中,紫衣飞舞,煞是美艳。

突地,空中显出大水,望无边。上面片黑云,个道士仗剑,乘黑云,持杖于水上大喊。那大水波涛汹涌,巨浪滔天,直向楚流光淹来。

楚流光离大水只有几步时,忽然投符于水,那符立即化做小舟。楚流光登上小舟,那小舟在巨浪中平稳如同陆地,楚流光甚是得意。

李瑟望见空中那道士生得形容古怪,相貌威严,高颧阔额,落腮胡子,头戴逍遥巾,身穿蓝色道袍,自然是勿用道士了。

勿用此时见奈何不了楚流光,登时大怒。念了个咒语,陡然天空跃出条毒龙,张牙舞爪,向楚流光抓来,要挖其心。

楚流光却不慌张,念动咒语,拿出两个丸子,然后祭起二个气圈。那青白二气圈到毒龙近前,合成个半青半白鸳鸯大小的带刺的大丸,刺向毒龙的脑袋。

那毒龙即时坠落水中,头尾蜷了几蜷,僵死不动,慢慢沉入水里。二气圈仍旧飞回楚流光手内,依然分开,仍是两个丸子。

这二丸,楚流光开始炼成,不能变化,修炼多年后,如今可大可小,可分可合,又能化作圈。法宝的神通大小,随乎其人,道力日深,则神通日大,而法宝之神通,亦因之而益大。

勿用大怒道:“这不过是剑丸,龙为木,剑为金,金能克木,我的木龙,被你破了。我放火龙出去,把这个小丫头烧成灰,到时烧得干干净净,可别怨我。”

说完便将个椰瓢托在掌中,念动真言。瓢内条赤龙,开始不过五六寸,顷刻长有丈余,遍身烈焰腾空,张牙舞爪,向着楚流光喷出道火光,夭矫飞来。

楚流光笑道:“好个堕地狱的东西。”她取出个寸许长的小水晶匣儿,内藏着缕青线,然后化做了根铁杵神针。这神针乃是宝物,移山压它不能损,涌海灌他不能动。用以变化,拒水则水退,拒火则火灭。

楚流光把神针甩到空中,唸咒驱动,神针快如闪电,直向火龙心脉射去。那火龙避之不及,神针贯心而出,火龙挣扎翻滚,会儿火焰尽灭,火龙也死了。

勿用惊异不已,怒道:“青线之针,乃是金物,何以竟能制服我的火龙,取它性命?你用的是什么妖术?五行生克之道,你竟然能避免吗?”

楚流光哂笑道:“五行生克之道,虽造物也不能违拗,何况于人?你知道龙本属木,龙雷之火,因龙而发,它就变成火了吗?所谓相制者,制其本,则标亦消灭。若只制其标,则本在而标复炽。你当我是傻瓜吗?”

勿用道:“胡说,我的火龙那么厉害,岂会怕你的金针。”

楚流光道:“化者,相生之道。针之神灵,类似于龙,取之本来。你举龙之标,就算再厉害,仍是其本。我舍剑而用针,乃是取金之至微。这是何故?因为你的火龙,通晓灵性,若见剑气飞来,必逃遁避开。所以我用小小之针,从下而上以贯其心,等龙看到,躲避不及啊!又可集中金力,举成功,任你外表多大火力,也是枉然。”

勿用只听得目瞪口呆,做声不得。

楚流光微笑叹道:“你三十年精勤,旦术尽,其奈我何哉!”

勿用心想:“这丫头定是学了『上清秘笈』,才这般厉害。再打下去,也是无益。”郁怒而去。

勿用去,既而大水恬然,波停风息。楚流光欣然欢笑,驾着小舟,朝李瑟挥手,玩耍了会儿,才飞回变成法台的房屋,回到肉身。

李瑟赞道:“哇,真是厉害,我看得头昏目眩,真是太神奇了。姑娘,你真是天仙下凡。”

楚流光笑道:“哪里!我本事也是有限的很,管中不可以窥豹,真是贻笑大方!”

李瑟又是夸赞不已,二人说说笑笑,边变化如常,边收拾残局。

二人把屋里收拾干净,楚流光闭目休息,会儿似乎睡着了。李瑟知她用了过多法力,定是疲惫之极,虽然他也夜没睡,不过也不觉得劳累。为了安全之故,便在楚流光身边继续守护。

李瑟虽然看护着楚流光,但想楚流光打败了那个道士,那道士自忖不敌,定不会再来了。可是过了几个时辰,忽然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。

李瑟连忙跑到大门前瞧,只见有两个道人,往茅屋走来。为首人,正是道士勿用,身后还跟着个小道士,身穿着百衲道袍,身背着个背篓,还用只手托着木鱼。

李瑟连忙赶回房屋,摇醒楚流光。

楚流光还没睡醒,双眸朦胧,道:“怎么了?什么事?”

李瑟道:“那道士亲自上门来了,还带着个小道士。”

楚流光叹了口气,拿了几件物件,然后和李瑟走出房屋。

二人出了大门,正迎上勿用和那个小道士。

楚流光道:“师叔,不知前来何事啊?如要祭奠我的母亲,你不是在外面拜过了吗?”

她此刻称勿用为师叔,乃是藉机讽刺他连后辈都胜不了。

勿用脸色铁青,道:“好个小丫头,嘴这么刁。我先前手下留情,致使你的阴谋诡计得逞。没有打败你,我也不用讳言,是我战败了。可是茅山派的前途,岂可因为我的个人得失,而有所损失呢!因此今天无论如何,也要拿到秘笈。这次我宁可杀了你,也要取得秘笈。你计谋虽多,可是法力毕竟和我差距太远,你好好想想,不要枉送了性命。”

楚流光心中明白勿用说的不假,当面相斗的话,楚流光确实胜的机会很小。本想斗法赢了他,他必会觉得羞辱,不敢再来,没想到他破釜沉舟了。

楚流光想了想,忽然笑道:“谁胜谁负,再斗斗看吧!生死有命,我可不能违背我母亲的遗命,背个不忠不孝的罪名。”

勿用怒道:“好,我仁至义尽,听与不听,就全在你了。”然后对身边的小道士道:“明寐,看你的了。”

小道士明寐呆道:“师父,让我做什么?”

勿用怒道:“教导了你这么多年,难道现在还要我来教?”

小道士道:“师父,徒儿明白了。”

然后走到楚流光面前,嘻嘻笑道:“这位女施主,你容颜如玉,腰似河柳,俏丽可人,眼梢含春……哥哥跟你来段欢喜缘如何?”

李瑟见这个小道士只有十四五岁,平常都是副笑咪咪的样子,和蔼的紧,没料到竟然是个登徒子。

他心里恼怒,可是还没等说话,就见勿用脚踢在明寐的屁股上,怒道:“什么时候了,还来这个?你真是枉费了我的心血啊!”

楚流光笑道:“这小弟弟不错啊!可比你这老道士强多了,他还知道我好看呢!”

道士勿用大忿,心下想道:“不用法宝,了结她不得,秘笈更不用想了。”他于腰间解下个小合盘葫芦来,托在掌中,道:“你既神通广大,可知道葫芦里是何物?猜着了算我输!”

楚流光凝神看,假意道:“是个小猴儿。”

勿用应声道:“真的是啊!”

将葫芦倾,跳出个枣大的小猴儿,霍地变成只斑斓猛虎,竟向楚流光扑来。

楚流光把手指,那虎退了数步。她转头喊道:“李大哥,用刀砍它。”

李瑟闻言刀劈出,正中猛虎。那猛虎鲜血冒起,被乾坤刀分为两截,死于门前。

第十章死生皆命

勿用见了,恼羞成怒,口里念诀,个九瓣铜锤从空中向楚流光打来。楚流光连忙唸咒,把羽扇出现在她手里,楚流光便用来抵挡。

勿用盘膝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个不停,不知念些什么。那铜锤便劈劈啪啪打个不停,足有很长时间,这才停下。

李瑟见楚流光已是累得香汗淋漓了。但他记着楚流光的吩咐,不敢贸然帮她。此刻见是空闲,焦急地道:“姑娘,我来应付吧!你快去休息,瞧你累的。这道士真是不要脸,明明早就输了,还是前来纠缠。”

楚流光道:“李大哥,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吗?谨记!”

勿用冷笑道:“真是个倔脾气,死到临头,也不知退缩。也罢,今日就杀了你们,免得留下你们,对我名声不利。侄女,这可是你逼我的,我三次手下留情了。”

楚流光道:“饶我?呵呵,笑死人了,是谁被打得大败而逃呀?”

勿用听了震怒不已,当下不再迟疑,忽然咬破嘴唇,然后又咬破中指,用血指在空中乱画,嘴里嘟囔个不停,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。

那九瓣铜锤本在空中悬挂着,忽然猛烈摇晃起来,然后突然闪电般砸向楚流光。

楚流光连忙用羽扇抵挡,下被打了个踉跄,那九瓣铜锤又飞回空中,然后又落下砸来。

李瑟见了这样的情形,只有干着急的份,因为没有楚流光的吩咐,也不敢去帮她。

只见楚流光的羽扇被那九瓣铜锤下砸碎,铜锤余势不缓,下砸在楚流光胸口。楚流光被击倒在地,吐了口鲜血出来。

九瓣铜锤又跃向空中,然后砸向倒地的楚流,看来是要她的命了。

李瑟见了,心中想道:“我若见死不救,转身逃跑,那还是个人吗?”

他再也忍不住,大喊声,冲了上去,乾坤刀出手,挡住九瓣铜锤。

九瓣铜锤威力巨大,李瑟被震得虎口震裂,这才勉强挡住击。心知这样下去可是不行,连忙用尽力气,把乾坤刀朝勿用掷去,同时飞身拳打去。

勿用闭目而坐,也不见有什么动作,就见他自动飘起,避开了李瑟的刀。李瑟早料及他能避开,看他后路,拳奔去,气势威不可挡。

勿用被李瑟砰地击了个正着,可是勿用纹丝未动,李瑟却觉手臂犹如击在了巨石样,疼痛难忍。

就在此时,楚流光也用手指点了吐在地上的鲜血,然后唸咒,同时大喊道:“雷电戟,降魔剑!”

只见空中飞来无数的戟剑刀叉,向勿用射去。勿用的那个九瓣铜锤忽然化身万千,帮助勿用抵挡,同时乘隙击向李瑟和楚流光。

楚流光见来势太急,心叫不妙,心中暗恨法力施展的早了,威力不足。可是当此时刻,再不尽全力亦是不行了。

她咬牙闷哼声,咬破嘴唇,用手指沾了血迹,然后飞快地画了道符。那些空中的戟剑刀叉就猛烈起来,勿用抵挡了大部分,可是仍有剑,正中勿用的胸口,立刻涌出血来。

楚流光大喜,忽见两把铜锤也到了胸前,连忙念了个咒语,可是来不及了,仍是被个铜锤击中。与此同时,见李瑟也是躲避开了无数的铜锤,但被把不知哪里来的铜锤,下子击在了后心。

危急时刻,不容楚流光多想,正预备再施法术,忽然见那小道士抱起勿用飞身就跑,瞬间跑得不知踪影,楚流光呆了下,楚流光见他们去得远了,这才走到李瑟身边,低头抱起李瑟,见李瑟嘴角流出鲜血,笑道:“你真是的,干嘛这么拚命?”

楚流光摸了摸李瑟的脉门,登时呆住,脸色下雪白如纸。良久,楚流光也是不说话,李瑟艰难地道:“楚姑娘,我心里空荡荡的,这是为什么?”

楚流光盯着李瑟的脸,半晌才道:“李大哥,你心脉断了,再不能活了。”

李瑟听了,眼前黑,下昏了过去。不知过了多久,李瑟醒来,见还在楚流光的怀里。

李瑟记起楚流光说过的话,道:“我要死了,我想说几句话。”

楚流光哀伤地看着李瑟,道:“李大哥,你先别说,先听我说。”

李瑟点了点头。楚流光道:“李大哥,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,舍命救我?这下害你丢了性命。”

李瑟道:“我不帮你,怎么行。怎么能让那道士那样张狂呢!你若死了,我辈子伤心,抬不起头来,那样我会生不如死。所以你不必领我的情,我救你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
楚流光呆呆地道:“你们男子,都是这样喜欢拔刀相助吗?你若死了,你的妻子怎么办?你对得起她吗?她若在此,绝不会赞同你拚命的。”

李瑟笑道:“傻丫头,你不明白。香君若是在我身边,她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,她定不会喜欢个懦夫的。我以前可不是这样勇敢,以前见到厉害的人物,我都会躲开的。身为男子汉,有些责任其实是不能躲避的,必须要承担下来。”

楚流光听了,呆呆地不说话。

李瑟微笑道:“姑娘别难过,趁我还有口气,请你帮我个忙。”

楚流光呆呆地道:“你说吧!我在听。虽然救不了你,你的遗言,我必做到。”

李瑟黯然道:“好。请你前去京师王家,告诉我妻子古香君,说我死了。等我去世周年后,请她务必改嫁,否则我心难安,就是死了,也不会瞑目的。”

楚流光再怎么聪明,也没想到李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,惊道:“李大哥,你糊涂了吗?还是你和你妻子的感情不好?”

李瑟苦笑道:“我和香君恩爱无比,

世上再没有比我们恩爱的夫妻了。你年纪还小,又没出嫁,这些事情你不懂的,听我的吩咐做就是了。至于……唉,至于她,她自有她师父安排,我操什么心!如雪……”眼前忽然浮现出些温暖香艳的画面。

李瑟想到痛处,眼睛不由湿,不过没有掉下泪来。

楚流光愣了下,咬牙道:“你骗人,你们男子,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能为他守寡,除非你们点也不恩爱。请你必须告诉我原因,否则我就不帮你!”

李瑟只觉浑身越来越没力气,迷糊地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我要……”

楚流光把手放在李瑟胸口,李瑟顿觉呼吸畅快,宛如没有受伤样。

李瑟心知这是楚流光不知用什么方法延长了他会儿生命,便不再浪费时间,道:“你听好,我给你讲我在世上唯杀死的个人,他留给我本书里的个真实故事。”

李瑟讲的是这样件事情。

元朝有个陆状元的太夫人,她在十九岁时做了寡妇。陆状元是个遗腹儿,太夫人青年守寡,开始自怨命薄,矢志守节。她到了三十三、四岁的那年,陆状元已有十四、五岁了,便请个饱学的名士到家里教读。

天的晚上,陆太夫人忽然动起春心来,自念家中内外,没有可奔的人,只有那个西席先生年龄相仿,面貌也清秀,又近在咫尺,于是便往书斋里走来。

到了门前又不敢进去,只得缩了回去,叹了口气,要想去睡,可是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呢!勉强支持了会,实在忍不住了,便悄悄地又往书斋中去,到了那里,却被羞耻心战胜,又忍着气回房。

如此这般,及至第三天,觉得缕欲火直透顶门,这时刻也挨不住了,就把心横,咬着银牙直奔书斋中来。此时的陆太夫人仗着鼓勇气,便往书斋叩门。

里面的那个教读先生倒是个端方的儒者,他听得叩门,便问是谁,陆太夫人应道:“是我?”

那先生听出声音是陆太夫人,便朗声问道:“夫人深夜到书房里来做什么?”

陆太夫人时回答不出,只得支吾道:“先生开了门,我自有话说。”

哪知那先生口拒绝道:“半夜更深,男女有嫌,夫人真要有事,何妨明天再谈?”

陆夫人羞着脸低声说道:“那不是白天可做的事,我实在怜惜先生独眠寂寞,特来相伴。”

那先生听了这句话,晓得了陆太夫人的意思,就在隔窗疾言厉色地说道:“夫人你错了!想我是个正人君子,怎肯干这些苟且的事。况且陆先生在日也是位堂堂太史,夫人这般的行为,难道不顾先生的颜面吗?现下令公子已十五岁了,读书很能上进,将来定会前程无限,夫人就算不为陆先生留颜面,难道不给公子留些余地吗?夫人幸而遇着俺,万逢着别的歹人,真污辱了夫人,那时不但名节坠地,贻羞祖宗。就是令郎,如果风闻此事,还有心思读书求上进吗?不过今天的事,只有天地知,你我知,我明日也即离去此地了,绝不把这事说给第三人知道,以保夫人的贞名,夫人尽可放心的。此后只望夫人洗心,再不要和今天样生那妄念了!夫人好好地回房,也不必愧悔,人能知过即改,便是后福,依旧来清去白,正是勒马悬崖还不至于失足遗恨。在下言尽于此,夫人请回吧!”

那先生侃侃的席话,说得陆夫人似兜头浇了桶冷水,满腔的欲念消灭得清净,垂头丧气地回到房中,自己越想越惭愧,不由痛哭起来。

陆太夫人哭了半夜,几次要想自尽,但觉放不下十五龄的孤儿。又想这样死,未免不明不白,倒不如苟延残喘,待儿子长大成人了,再死不迟。陆太夫人主意打定,这夜便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
第二天的早晨,仆妇们传话进来,说那教读先生不别而行。陆太夫人心上情虚,也不说什么,只叫另请个西席来就是了。后来陆状元大魁天下,陆太夫人年已半百多了,等到临终的那天,陆太夫人没有别样吩咐,只拿出百文大钱来,上面用根红绒线儿贯着。

大家瞧那钱币,已摩弄得光滑如玉,钱币上的字也不大清楚了。其时,满堂儿孙,都不识太夫人的用意。

只见陆太夫人奋身坐起,高声说道:“我已经是垂死的人了,却有件事如骨鲠在喉,不吐不快。”

陆状元在旁忙问是什么事,陆太夫人道:“我有句最紧要的话你们需牢牢记着。我死之后,如有子孙们青年夭殇的,遗下寡妇,万万不可令其守节,宜于断七之后,立刻给她再醮。谁若违我遗言,便是陆门的不肖子孙。”

陆太夫人说着,就把自己守寡的难忍和私奔教书先生的事,细细地讲了遍。讲完了这件事,又继续说道:“我受了那教书先生的教训,心上又气又悔,把『私奔』两字决意抛撇在脑后。但长夜孤眠,如何挨得过这满室凄凉呢!当下想出个法儿,拣了百文的大钱,在每夜睡不稳的时候,把百个大钱齐撒在地上,然后吹灭了灯火,跪在地上文文地把钱摸起来。初撒下的当儿,地上钱多容易摸,摸到八九十上头,钱也少了,又撒开在各处,就不容易摸得着了。”

“不过我咬定牙根,非把百文钱都摸起了,否则绝不睡觉。有时摸得九十九个,为了文钱东碰西撞的,弄得满头是疙瘩块,我却不以为苦。待到百文钱摸齐,我人也很睏倦了,自然倒头便睡,再也想不着别样念头了。我似这般的折腾,年三百六十五天,每天如此,足足的二十多个年头。你们瞧这分来厚的大钱,不是已摩抚得和纸样薄了吗?守节是这种难受的日子,所以凡我子孙,如有寡妇速即令她再嫁,切勿强着她守节,致做出偷墙摸壁的事来,倒不如再嫁的堂皇冠冕了。”

陆夫人说罢,又再三地叮咛番,方瞑目逝世。

陆状元听了大悲,便把这段事迹写了篇传记,载于陆氏的宗祠里。以后有陆氏的子孙夭殄,无论有子无子,全部令其改嫁。

有几个夫妇情爱极深的,情愿替丈夫守节时,须经族长出来劝她再醮。有的矢志抚孤,不忍有负前夫,族长强她不得,便由女子的翁姑亲自慰劝。劝不醒的,待过了年半载后,又由女子的父母来劝她改嫁。

如经过这几度手后,果然志操冰霜,不肯改易的。族中人共同出资,捐与节妇土地四十亩,房屋若干,钱若干,给她作为养老送终之用,和翁姑脱离了,自去独居守贞。

江南的陆氏,他们族中的规例,直传到了现在,还是这个方法,几百年来不曾改变过。

楚流光听完李瑟讲的故事,只觉脑里纷乱无比,其乱如麻。她聪明无比,智慧超群,可是忽然发觉有些事情,超出了她的想像。

李瑟微笑道:“死生,命也;其有夜旦之常,天也。人之有所不得与,皆物之情也。”

楚流光呆呆地道:“你原来这样看得开吗?”

李瑟又笑道:“看不开又如何?我很高兴死前能把未办的事情交代完!我心澄静,那么就无苦楚啦!其实江湖中人,如果死前还能从容地交代完身后之事,也是很幸福了。你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
楚流光咬唇道:“没了。”

李瑟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这样吧!”说完,奄然而逝!

那晚李瑟半夜去看王宝儿后,古香君早就知觉了,不过懒得理会,也就继续睡了。可是白天整天,也不见李瑟的身影,便去王宝儿闺房去寻。

王宝儿起初以为是李瑟和古香君开的玩笑,骗她和李瑟和好的,及至知道不是玩笑,就陪古香君寻找。可是不仅没发现李瑟的任何踪迹,连花如雪也消失不见,没有任何消息。

二女开始还是镇定自若,可是用尽了所有方法,还是无所获,心里便有些惊慌。这倒罢了,派了许多人到处打探后,足过了三天,仍是毫无头绪。

到了第四天头上,早晨王宝儿高兴地找到了古香君,古香君以为她定是有了好消息,岂知王宝儿说找到了个占卜极灵的先生,定能知道李瑟的下落。古香君哪里肯信,王宝儿就给她讲起了故事。

永乐皇帝刚登基的时候,朝里人人都说兵部尚书金忠,善于卜易。金忠是由道衍所荐,随军占卜,迭有奇验,永乐皇帝得国,他功劳不小。

杨士奇是原先辅佐建文帝的臣子,对金忠并不了解。他是儒学名士,对于这类事情,岂肯相信。可是朝里传得实在是厉害,都说金忠占卜神奇,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,连判断别人吃什么东西,全都能预先知道。

杨士奇大是不信,次下朝,杨士奇对金忠说:“你看看我明天吃什么东西?”

金忠掐指思考了半天才说:“你吃两盘粘糕。二十碗桔皮汤。”

杨士奇笑了,回家就让厨师准备饭菜,第二天请朝中大臣作客。

可是第二天天亮,有诏书下来让他进宫。永乐皇帝对他说:“今天学士黄淮刚进献了新糯米,做了粘糕,你只管吃吧!”

“君有赐,不敢辞”,杨士奇只好拜谢就吃,面对皇上勉强吃下去。

皇上很高兴,说:“我看你吃得挺香,再给你盘。”

杨士奇只好又吃光了。吃完回府,肚子痛得很厉害,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,只有喝桔皮汤才行,直到半夜才好。

他突然想起金忠的话,对左右侍奉的人说:“我喝了多少桔皮汤?”

左右回答说:“二十碗了。”

杨士奇长吁短叹了很长时间。

王宝儿讲完,见古香君还是不信,就用起了磨功。古香君无法,见王宝儿又使了那么大的工夫,才请到当朝的大官给掐算,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。再说,算下,也没什么损失。只好答应了。

古香君被王宝儿带着,来到了金府,见府第很是威严,便更不信见到的人会是掐算的。哪有大官会算命的?

古香君见到了金忠,见他虽然和蔼,但心里可不信他会算卦。

金忠问道:“夫人,你要算什么?请写两个字吧!”

古香君便胡乱写了“和就”两个字,道:“算算我夫君的前程。”

金忠看了会儿,道:“笑谈封侯事不难,英雄仍作布衣看,纷纷眼前皆商贾,贫富原在咫尺间。”

古香君听了,大是惊异,心想:“李郎以后定会出人头地的,可现下确实还是布衣。这算的真灵,说不定他真能知道郎君的下落呢!”忙道:“大师算的真准,我想知道我夫君的下落,请帮个忙吧!”

金忠便算了卦,他看着卦象说:“奇怪呀!我决断不了,重祈祷下。”祷告完了,改用龟卜,砍块龟板烧灼,对二女道:“你们问卜的这个人,在龟卜的显像中好像死了。”

二女大惊,连忙缠着金忠帮助破解。

金忠无奈地道:“有年,我去华阴县视察,当地个叫李蒙的人参加科举考试中了进士,进京去听候任命官职。到了华阴县,县令让我给李蒙相面,并且欺骗我说叫李益。我相完面,说:”开始见不到你能享受到朝廷的俸禄。『“

“陪同的官员们说:”大概是没有说出真实姓名,所以没有相对,请大人再重算。这位叫李蒙,是进士,正要进京听候任命官职。请看看他能被任命个什么官职?『“

“我问李蒙:”你想担任什么官职?『李蒙说:“我就到华阴县来任职。』我说:”你这次定会被安排在华阴县的。只是,从你的面相上看,你没有在华阴作官的命,怎么办?『“

“众人都不相信我的话。待到李蒙到京后,果然授任华阴县尉。那些官员在曲江船上设宴为他祝贺,同僚们让李蒙作序,记载曲江游宴这件事。到傍晚时分,序写出来了。个叫史翙的人先起来,从李蒙手中拿过序来拜读。后来,裴士南等十多人争抢着看序,使船偏向边,于是翻了船。李蒙、裴士南等落水淹死。”

金忠讲完,叹道:“人岂能逆天,我当时要是能知道他们怎么死法,岂不会告诉他们?宝儿丫头和我很熟悉,她带夫人来的,要是能帮,我定帮的。可惜你们来晚了啊!要是早来,以我现在的道行,也许能破解的。”

古香君听了,下子摔倒在地。她起身正欲给金忠磕头,求他帮忙,忽然旁边个白面黑须,儒者打扮的人,哈哈大笑,走了过来。

那人道:“在下袁珙,是他的师弟。夫人不必忧虑,夫人有贵夫旺子之相,所嫁之人,定会飞黄腾达,贵不可言,怎么能是个短命鬼呢?我绝不是欺骗你,我袁珙从不说谎,不信你问那小丫头。”

王宝儿本来也是伤心流泪,这时高兴地道:“是呀!是呀!他不会骗我们的。香君姐姐,我们有救了。”

袁珙道:“你们回去吧!三天之内,就会有你丈夫的消息,如若错了,请拿了我的脑袋去。”

二女千恩万谢,大喜而回。

半路的车里,古香君忽然想道:“糟糕,我和郎君没拜堂,二没有媒人,怎么能算是夫妻呢?李郎……李郎他……”下子晕了过去。

第七集

第章再世为人

楚流光抱起李瑟的尸身,恍恍惚惚,茫然地往后山走去。她身上中了勿用的法术,尽管故意受之,但为求逼真,也是受伤不轻。

来到后山处风景秀丽的地方,楚流光把李瑟放在座坟前,跪下来向墓碑磕了几个头,起身后转头看着李瑟的尸身,见他面容平静,栩栩如生,似乎只是睡着了样,心里蓦地痛,喃喃道:“李大哥,我把你葬在母亲的墓旁,这里山清水秀,你也该知足了。”

可是楚流光心里仍是难过异常,怔了怔,却狠不起心把李瑟的尸体掩埋。

过了会儿,楚流光又道:“李大哥,本来我让你听我的话,约法三章。可是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呢?自己逞英雄!原本我示弱给那贼道士,等会儿有厉害的招数对付他,谁叫你乱来,瞧,这下死了,可怪不得我。”

楚流光越说越是激动,索性坐在李瑟尸身旁,看着李瑟的面孔说起来。

楚流光又道:“李大哥,我们原本不认识,虽然你想救我,心是好的,可是你也没救成我啊!就算你没有帮倒忙,可是你知道吗?最后还是那小道士明寐替我们解了围呢!勿用还有厉害的招数正要使出,可是明寐弟弟不等他施法,就把他抱走了。他不知现在被气成什么样子呢!只怕此刻正在吐血。而且他法力没施展出来,身体损伤巨大,最少三个月内休想再用法力啦!哈哈,大哥,你说好笑不好笑!”

楚流光咯咯笑了会儿,直笑到淌出了眼泪,才呆呆地止住。

忽地楚流光哭道:“李大哥,你别怪我心狠,可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啊!虽然我知道种法术,舍弃三年寿命说不定能救得活你,可是我大战了两日,精力早就没了,到时别说救你,只怕自己的性命都得搭上了。你……你又有了妻室,又不是我的情郎,我为什么要不顾性命的救你呢?”

楚流光抽泣着说完,忽然起身,随手折了根树枝,变成把小铲子,然后选了处风水极佳之地挖了起来。

楚流光把李瑟放在坑中,用土掩埋起来,埋到李瑟的头脸处,楚流光忽地忍不住,掩面大哭起来,只哭得桃花失色,飞鸟惊心。

楚流光心如刀绞,李瑟的音容笑貌,忽然点滴都显现在了眼前。楚流光想起李瑟说过的每句话,心中想道:“他……他是那么心地善良,与众不同。他总是为别人着想,就是死了,也为了爱人着想。他……他对妻子那么好,定然他们感情深重,要是李大哥死在这里,他的妻子不知会如何伤心呢!像大哥这样的好男子,世上绝不多见!”

楚流光想到这里,泪如泉涌,“李大哥……他,他肯真心救我。他死了,这世上还可能遇到像他这样真心为了救我,可以舍弃生命的吗?即使有,可是还会有像他这样的见识,这样真诚的男子吗?即使我遇到了比李大哥强上—万倍的人,终究不是他啊!我……我能忘了他吗?我……我……”

楚流光想到这里,忽然浑身阵颤栗,脑里灵光现,蓦地明白了件事情,喃喃道:“我明白了,我明白了!为什么父亲和母亲那样恩爱,还是又有了—个别的女人,原来有时天意弄人啊!母亲是个好胜的人,气之下,再也不理父亲。父亲求了母亲许多次,母亲都不肯原谅他,还让我跟着她的姓。可是近些年,母亲时常独自发呆,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:”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,不能够和她最心爱的人在起,即使是教训了那个负心人,可是终究吃亏的还是自己啊!既然爱他,为什么就不原谅他呢?『“

楚流光瞬间明白了许多以往并不明白的事情,不由又悲又愤,又喜又忧,可是到底要不要冒生命的危险去救已经死去了的李瑟呢?楚流光仍是难决。

楚流光知道,她此刻面临着生中极重要的个决断,当选择来临时,既不能退缩,也不能逃避,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结果,她必须都得承受。那样的结果,既不可以推倒重来,也不可以躲避。

楚流光痴想心思,慢慢面容平静起来,心里也越来越是安定。过了不知多久,楚流光慢慢去掉李瑟身上的浮土,把他抱起,微笑道:“李大哥,你既肯不要性命救我,那么我也为你冒次险吧!我们谁也不欠谁的。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救你的哦!要是不成功,那么我们就死在起啦!死在母亲墓旁,我也心安。”

楚流光说完,挖出李瑟,把李瑟盘膝坐好,又预备了些后事,这才坐在李瑟面前。

死而复生之法,对于道家来说,死人罪重恶积不能再生,肉身破坏也不行,横死短折者,在定时间内倒可救治。不过此事乃是逆天之事,施救者要以阳寿做为代价,而且还要看死者是否积有阴德,能否救得活,其事错综复杂,非三言两语所能表述。

此时楚流光伸出手指,点在李瑟的眉心上,然后祷告念咒,会儿,但觉身轻如燕,飘飘忽忽,不知所往。

四周都是云雾,不停地往前走,但见天空云蒸霞蔚,可是无边无际,没有个尽头处。楚流光心想:“糟糕,李大哥在哪里?怎么都是云雾,瞧不清楚!”心知这是障眼法,蒙心术,便念了个咒,登时眼睛明亮起来,看清了远处的道路。

楚流光见前面处楼台,雕栏玉砌,极是繁华,门匾似乎写着“阎罗殿”三个大字,心里大喜,心知李瑟就在那里,要是此刻赶去,再用些传下来的秘法,那么救回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了。

楚流光精神大振,向那阁楼飞奔去,可是过了良久,但见那阁楼似乎还在眼前,就是难以接近。楚流光大惊,连忙施展法术,腾空飞去,果然接近了些,阁楼更加清楚了。

可是楚流光越飞越慢,只感心虚气喘,心知法力快要用尽了,不过成功就在眼前了,如果此时不坚持,必会前功尽弃,李瑟就死定了。

楚流光咬咬牙,紧紧闭上双眼,然后睁开,集中精力,又飞了起来,阁楼又近了些。楚流光知道越到近前,越是行进艰难,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重,眼泪流下,打起了哈欠,身体越来越重,只想躺下睡觉。

楚流光咬牙拚命坚持,此时她哪里还能飞了,只是踉踉跄跄,跌着前行。

忽地,楚流光扑倒在地,身体感到沉逾万斤,再也不想起来,只想好好躺下来休息。

楚流光脑中还有丝清明,知道此刻若要回去,还来得及,否则就没有回头路,必须成功才行。

看来不拚命是不行了,楚流光暗下决心,狠命咬了舌尖下,浑身痛,脑里顿时清醒了不少,坐了起来,用手沾了口中的鲜血,集中精神念咒,可是只念了半,就觉天昏地眩,手脚不听使唤起来。

楚流光心道:“罢了,我精力耗尽啦!可惜!”然后人事不知了。

也许只是片刻,也许是很久。楚流光忽然觉得浑身温暖起来,鼻中闻到了异常的香气,同时心里感到非常的舒服,安全。楚流光慢慢睁开眼来,见眼前个女人正温柔的看着她。

楚流光高兴得的失声叫道:“母亲,怎么见到您了?我这是在哪里?”

楚流光的母亲楚礼真慈祥地道:“傻孩子,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这里是冥世,你为什么这么傻?为了个已婚的男人,这么做,值得吗?听我的话,回去吧!若是没有我救你,你此刻就回不去了。你年纪又轻,风华正盛,还有许多的好日子要过呢!听话,快些回去,快些回去吧!”

楚流光欣喜地道:“母亲,既然您显身帮女儿,为什么不连李瑟起救呢?您帮帮我不就成啦!”

楚礼真道:“傻孩子,我算准你有此难,才在这里候你。我能耐也是有限,若要救那小子,除非我帮你激发你浑身精力,那才能够。可是你返回阳界之后,最多就只能再活上两年,而且不能再施展大的法术。如果令你精神疲惫,轻则法力全无,重则立刻丧命。你心里掂量—下,到底要不要救那小子?”

楚流光呆了下,然后坚毅地道:“母亲,还是救吧!女儿愿意这么做。别说还有两年,就是立刻死了,我也甘愿。在地下陪伴母亲,又有什么不好!”

楚礼真呆,心知楚流光的脾气,喃喃低语道:“命,唉!难道这真是命!”

好会儿,才对楚流光道:“孩子,这小子不说他有妻子了,就说别的,他有什么好?他愚笨的很,点也不聪明,而且是个莽汉,—遇到事情,只会头脑发热。你法力那么强,岂会轻易的败了?他竟然看不出,鲁莽地救你,拖累了你不说,还害他自己丢了性命。这样的傻子都该死,你不必心存歉疚,你什么都不欠他。而且世上比他英俊聪明的男子多的是,你找个比他好上千倍的人去吧!那样才配得上你。你的智慧,天下间少有人能及得上你,可是现在别犯糊涂。”

楚流光明眸闪烁,道:“母亲,我不是喜欢他,我才认识他两天,怎么可能喜欢他呢?我救他是因为他诚实、善良,处处为别人着想。他其实不是笨啊!只是他为别人着想的时候,就忘了他自己;他为别人考虑的太多,就忽略了他自己,看轻了他自己。再说了,他才二十多岁啊!还是个孩子,点也不成熟,等他成熟了,就聪明了啊!您不是说过,男人要到三十才成熟嘛!否则点也长不大,只能当孩子样看待!”

楚礼真听了,愣住了,喃喃道:“是啊!男人何止是三十才成熟,就是四十也未必什么都懂呢!我常说女人聪明,可是我自诩聪明绝顶,可是临到老了,才真的明白了些事情!争什么脸面呢!为我们女人争什么气呢!都是虚无的罢了,到头看来,不过是年华虚度……”

楚礼真呆了良久,才道:“孩子,你真的要这么做吗?你肯舍弃寿命还有法力吗?你绝不后悔?”

楚流光坚决地道:“请母亲成全。”

楚礼真道:“没想到你还是走这—步了,你们两个人,合力破了我辛苦为你下的咒语,看来天意难违啊!你好自为之吧!至于你以后的命运,看你的造化了!不过千万记住,不要法力再用过度了,否则连两年都活不了。”说完,在楚流光脸上拂,楚流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小鸟叽叽喳喳,清脆之极,在山林里声音特别地大。李瑟被嘈杂声吵醒,茫然睁开眼睛,但见四周鸟语花香,薄雾弥漫,不知是什么地方。

李瑟想起了失去知觉前的事情,大是迷惑,心想:“这里莫非是阴间?”起身坐起,忽见腿上伏着个人,那人身体特别的轻柔,宛如没有重量般,又传来阵阵的少女的芳香。

李瑟惊,心想:“她是谁?楚姑娘?”连忙把她扶起,见她是个极美丽的姑娘,花容月貌,容色绝代,其容貌之美,比之所见过的任何美人,不仅毫不逊色,而且有另外种特别的韵味。

李瑟惊住了,盯着那个少女的面孔呆看。过了会儿,李瑟喃喃道:“这分明是楚姑娘,可是为什么她脸上的印记没有了?难道她也死了!这里是阴间,她脸上的印痕到阴间就没了?”

李瑟迷糊之极,弄不明白,伸手在楚流光的左颊骨轻轻碰了下,但觉触手柔嫩滑腻,心里忽地跳。

与此同时,怀里的楚流光忽然咯咯笑出声来,接着伸手推开李瑟的手,睁开眼来,笑道:“好痒!你干嘛动手动脚的!”

李瑟吓得连忙放开楚流光,道:“我们死了吗?死人还怕痒吗?”

楚流光嫣然笑,道:“怎么会死呢!我们没死啦!自然怕痒!”

李瑟呆道:“你救了我?”然后忽地跳起大喊大叫,高兴之极,在林间跑了几圈,又翻了几个跟头,才来到楚流光身旁,兴奋地道:“楚姑娘,你真好,你简直是活神仙啊!连我那么重的伤也救得活!活着,真是好啊!”

李瑟忽然死里逃生,心中高兴之极。

楚流光微笑道:“没什么啦!不过你伤刚好,再要像方才那样大蹦大跳的,说不定旧伤就会发作,那时我就算再厉害,也救不了你了。”

李瑟羞愧不已,忙道:“怎么会,你手段高明,我好得快,不会再发作的。”嘴上这么说,可是不敢再剧烈运动了,接着又笑道:“楚姑娘,你原来和公主样用法术骗我啊!你们本来都是美人儿,可是偏扮作丑人儿来哄我。也不知道有什么趣儿?”

楚流光呆道:“什么?”连忙从怀里拿出面铜镜,但见镜中左颊骨皮肤细嫩洁白,哪里还有什么难看的胎痕呢!

楚流光呆住了,蓦地想起昏迷前母亲的话来,心想:“这红印是母亲给我下的福印,小时母亲就说过,太聪明的人,老天都会嫉妒,不会让他寿命长的,尤其是漂亮的女人。母亲定是为了这点,才不惜毁了我的容貌。可是我怎么破的母亲的咒语呢?”

楚流光思索起来,她本聪明,又精通法术,会儿忽然明白过来,心想:“我知道了!这法术要有人肯为我牺牲性命,我再为他牺牲性命,这样法术才能被破解。母亲千算万算,以为这样的难法,我这辈子也不能破解,定能平安的过生。没想到老天让我真遇到了他!”

楚流光想着自己的心思,转头悲戚地望着李瑟,心里又喜又悲。

李瑟见楚流光脸色有异,奇道:“姑娘,你怎么了?你容貌好看了,反而不开心了吗?”

楚流光心想:“你哪里知道,我虽容貌变好了,可是最多还只有两年寿命啦!”假意笑道:“我开心的很啊!只是突然变美了,有些难以相信。”

李瑟笑道:“这没什么,过几日你就习惯啦!”然后忽然忸怩起来,道:“这个……嗯!楚姑娘,我有事想和你商量,不知道冒昧不冒昧?”

楚流光笑,从怀里拿出本书,打了开来,拿出两个纸人,然后小嘴轻轻吹,那两个小纸人就飞走了。

楚流光笑道:“你是想让我放他们两个走吧?”

李瑟大喜,道:“正是。不过……姑娘怎知道的?”

楚流光道:“这没什么啊!”接着,顽皮地道:“你现下心里是不是在想: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聪明呢!法力又高,我以后可得小心,有什么心思,不能全让她知道。”

李瑟挠挠头,尴尬地道:“没,没有!”

楚流光不理会李瑟的话,道:“我刚才为了救你,也差点送命,因此现在好生生地活着,感同身受,想起那两个纸人也很可怜,就再给他们—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好了。他们若是再不行好事,老天定会狠狠惩罚他们的。”

李瑟听了,虽没说出赞扬的话,但眼中全是钦佩的眼神。这让楚流光比听到什么夸奖的话,心里都开心。

过了会儿,李瑟忽地走到墓前,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,才起身来到楚流光身前。楚流光道:“怎么,你要走了吗?”

李瑟也不奇怪,道:“嗯,是的。麻烦姑娘几日了,再要打扰,心里愧疚的很。昏迷了这么久,也不知过了几天。我再世为人,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很多别的想法。我想立刻出山,回到京师去。我的朋友们定等得心急了。”

楚流光笑,心想:“等你等得心急,不是你妻子,难道会是别人?”也不说破,道:“好。我也有出山的想法呢!李大哥,我跟你出去如何?别忘了,你说过要请我吃许多次饭的,你不带我出去,怎么能兑现诺言呢?”

李瑟怔,然后大喜,道:“楚姑娘,你这想法甚好。你孤零零个人,在这里多寂寞啊!山外有趣的很,你这么聪明,又没人能骗你,欺负你,在外面玩,定很开心。”

楚流光笑道:“这么说来,你肯带我出去了?”

李瑟道:“自然,别忘了,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!”

楚流光笑道:“你啊!光想着欠别人的人情,怎么不说你也救过我呢!”

李瑟道:“还不是姑娘的功劳,我可没出什么力。走吧!收拾下,我们立刻出发如何?”

二人有说有笑,迳去收拾去了。切妥当,二人准备出山。

楚流光道:“李大哥,我们男女在起,多有不便。不若我们结为兄妹如何?”

李瑟道:“姑娘好聪明,我都没想到这个问题。和姑娘结拜,我是求之不得的,不过……这个……”

楚流光道:“别吞吞吐吐的,有什么事情,请直说就是。”

李瑟别无他法,只好把王宝儿不许他再收姐妹的事情说了,道:“这小丫头古怪的很,又很小气,我怕姑娘去她家之后,小丫头会胡闹。”

楚流光笑道:“这事容易。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义妹呢?若是你愿意,我包准把王宝儿哄得高高兴兴,让她心甘情愿认我这个姐姐就是。”

李瑟知道楚流光的本事,见她满口答应下来,必有好主意。当下便欢喜地和楚流光拜为兄妹。

李瑟心急,事情了,立时就要走。楚流光虽下了决心要走,可是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,毕竟心里有些不舍。

二人出了谷口,李瑟忽然小心翼翼起来,道:“妹妹,有个婆婆在寻我的麻烦呢!我们可要小心。我们快些走,省得遇到她。”

楚流光暗察了下身体,笑道:“不是要快些到京师吗?这有何难!”说完在地上比画了几下,对李瑟道:“请先走。”

第二章花争春光

李瑟只迈了步,忽然发觉下来到了另个世界,只见四周人来人往,人声鼎沸,这切那么真实,令李瑟目瞪口呆。

李瑟拉过个经过身边的大汉,道:“大哥,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
那人打量了李瑟几眼,道:“阁下莫非是傻子吗?难道你身在京城,都不晓得吗?”说完带着奇怪的神情走了。

李瑟呆住,忽听旁边有人轻笑了声,转头见是楚流光。

楚流光道:“大哥,我是用了缩地之法,我们现在到了京师啦!你何必怀疑?”

李瑟恍然大悟,拉起楚流光的衣袖,道:“走,快走。离王家不远了。”

李瑟和楚流光才到半路上,就被人认出,前呼后拥地往王家去了。到了王家的门口,早见古香君和王宝儿欢天喜地地等在门前。

古香君看见李瑟平安地回来了,心里欣喜,乐开了花,不过忽然见李瑟身后站着个女孩子,皮肤光洁,容颜俏丽,其风姿容貌,超凡脱俗,骨傲神清,有种特别吸引人的韵味。

古香君呆,忽然心里酸,本来满腔兴奋,顿时化为乌有。

李瑟见到了古香君和王宝儿,心里特别高兴,见王宝儿也高兴异常,也不计较上次得罪她的事情,更是高兴,便亲热地和二人说笑。刚把楚流光介绍给二女,忽见王宝儿身后四人挤眉弄眼,神情大是古怪。

李瑟见了吃惊不已,原来四人不是别人,乃是四大淫贼梁弓长他们四个。

李瑟不再啰嗦,慌忙回到栖香居,对古香君道:“香君,楚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,你先好好招待她,我有事情要问宝儿。”

李瑟把王宝儿拉到内室,道:“宝儿,那四个古怪的家伙,怎么跑到你家来了?他们没欺负你吧?”

王宝儿笑道:“哥,你去了哪里啦!我到处寻不到你,就让他们四个帮我寻找。他们四人只是干笑,却不说你在哪里,只说你很安全。被我逼急了,才去找你了,也没有找到,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。他们都是哥哥的朋友,陪我玩耍,怎么会欺负我呢?大哥说话好奇怪。”

李瑟愣住了,道:“这个……言难尽。总之,你以后要小心他们四个。还有,不要叫他们留在你家。”

王宝儿道:“好吧!不过他们不陪我玩,大哥可得陪我。”

李瑟心里叫苦,可是没敢反对。

二人回到前屋,见古香君和楚流光孤坐着,神情都冷冷的,谁也不言语,气氛很是尴尬。

李瑟奇道:“香君,怎么了?你怎么不陪楚姑娘?你们怎么不说话?”

楚流光连忙笑道:“没有,我们才聊完,时找不到新话题。”

古香君却冷着脸,句话也不应。

李瑟心知有问题,再说死里逃生,也十分想念古香君。就对王宝儿道:“妹妹,楚姑娘是我的朋友,请你为她安排个好住所吧!”

王宝儿听李瑟介绍说楚流光救过他的命,又见楚流光端庄美丽,心里大起好感,此刻见李瑟吩咐,就笑道:“楚姐姐,请你跟我来吧!”拉着楚流光去了。

所有人都走了。李瑟见古香君仍是坐着不说话,脸上也没有丝笑容,心中诧异,道:“香君,我是被人劫持走了,可不是有意离开你。怎么?你在生我的气吗?可你知道吗?我差点没命回来见你呢!”

古香君抬起头,凄凉地道:“我好怕,不过不是怕你死了,若是那样,也没什么,大不了我们在地下厮守也就是了。我是怕你被别的女人迷住,不要我了。”

李瑟哈哈笑道:“傻丫头,想到哪里去啦!楚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这次被小雪的师父——天山姥姥劫走,幸亏遇到楚姑娘,才能平安地回来了。她是我的朋友,你别乱想。你对她好点,可千万别失礼啊!你以前没这么小气的。”

古香君心里有气,心想:“你以前可没当面说我小气过。她才来,你就维护起她来!”赌气道:“哼!你虽然这么想,可是人家未必这么想。我现在去瞧瞧那姑娘去,看她到底怎么想的。”

李瑟拦不住,见古香君径直走了,不由愣住了,心想:“我死里逃生,本想和香君好生亲热番,没想到回来就闹起别扭了。”

不过古香君温柔大方,知书达礼,李瑟料来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。再说楚流光聪明的很,料来能够应付,也就没去追她。

过了许久,李瑟在家都等得心焦起来,忽然清脆的笑语声传来,然后三女簇拥着进来,个个如花似玉,莺声燕语,好是热闹。

李瑟只见古香君左手拉着楚流光,右手揽着王宝儿,笑语盈盈,极是亲热,和方才冷淡的态度有天壤之别,不由楞住了。

三女坐下来,古香君嗔道:“郎君,你真是不像话,竟然欺骗我和宝儿妹妹。流光妹妹已和你结拜,就和我们是家人了,你怎么也不说?害我没有好好招待妹妹,真是失礼。”

李瑟还没等惊讶,就听王宝儿也道:“是啊!大哥,你太过分了,老是欺负我。我不让你认别的姐妹,可是楚姐姐可不是旁人啊!她人又美丽,心眼又好,又……总之啊!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!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孩子嘛!太可气了!分明小瞧人!”

李瑟大吃惊,道:“啊!这个……这个是我的错啦!你们都别生气,我做事总是很糊涂的,其实……总之,都是我不好,你们原谅我吧!”

李瑟搞不清古香君和王宝儿二女的态度,只是支吾地乱说了几句,也不敢再说什么了,静观三女亲热地说笑。

会儿工夫,下人摆上了桌丰盛的酒菜,给李瑟和楚流光接风洗尘。

李瑟摸不清楚三女的关系,只好不说话,只是闷头吃饭,却见古香君和王宝儿对楚流光亲热之极,惟恐怠慢了她,把好吃的直往楚流光的碗里夹。

这倒也罢了,二人对楚流光嘘寒问暖,关心殊甚,问起楚流光平时的生活起居,很是详细,让她注意这个,防护那个,有些都是女孩子间的特别事情,虽然悄悄说的,可是李瑟还是听见了几句,便不敢再听,努力把耳朵闭起来。

宴罢,李瑟趁古香君和王宝儿指挥下人收拾的空,悄悄对楚流光道:“义妹,你怎么哄香君和宝儿的?她们怎么忽然对你这么亲热啊!我不在的时候,你们说了些什么事情?”

楚流光微微笑,道:“我会法术嘛!使了个投缘咒,她们就对我好啦!”

李瑟瞠目结舌,道:“厉害,厉害!你真是太厉害了,还有这样的法术,我听都没听过。”

楚流光掩口轻笑,道:“傻大哥,我说说玩的,你还真信了啊!”

李瑟瞪大眼睛,不明所以。这时古香君和王宝儿闲下来了,李瑟也就不便再问楚流光什么了。

会儿,楚流光告辞要走,王宝儿便和她结伴去了。

李瑟便对古香君道:“香君,你和楚姑娘说什么啦!怎么你的态度变化好大?”

古香君嗔道:“义妹就是义妹。什么楚姑娘啊!她是你的亲人了。你可要对她好,不许辜负她。”又拉杂说了些要如何对楚流光好的事情,吩咐李瑟照做。

李瑟莫名其妙,心想:“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。”

见问不出什么,古香君又味说些什么楚流光很可怜,要好好对待她的话。李瑟听不懂,不由索然无味。

忽地李瑟想起了什么,道:“香君,花如雪那丫头呢?怎么?她还没回来?”问完心里怦怦直跳。

古香君道:“你消失的那晚,她就不见啦!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呢!”

李瑟听了,脸色惨白,道:“糟糕,糟糕。莫非她被那老妖婆捉住了?她……”说着懊悔不已,心中满是担心。

古香君见李瑟急得厉害,道:“郎君,别急。慢慢说,看看是怎么个事情。”

李瑟便把怎么遇到天山姥姥的事情说了。

古香君听完,笑道:“郎君,你不必担心,花姑娘绝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
李瑟道:“你这么肯定?你怎么晓得的?”

古香君道:“冷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
李瑟脸上红,道:“什么时候了,你还尽开玩笑。”

古香君笑道:“我说的可是正经事情。你想啊!以冷家妹妹和你的关系,她怎么敢让她师父杀了花妹妹呢?那样,你会恨她辈子的,如此,她辈子的幸福可就毁掉了。因此,无论如何,就算她死了,也会拚命保护花姑娘的。”

李瑟心里稍安,道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你们女孩子真古怪,方才你还讨厌楚妹妹呢!忽然就心疼个什么似的,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。”

古香君正容道:“这是秘密,不能告诉你的。唉!楚姑娘人很好,我差点错怪她。李郎,你听我的,以后定要好好待她,否则你会后悔的。”

李瑟笑道:“罢了,你别再给我添乱了。冷如雪的事情,要不是你捣乱我也没那么多烦恼了,我根本就配不上她。楚姑娘可是我的结拜妹妹,你可别再犯糊涂,让我难堪。”说完,又严肃地道:“今日晚了,花姑娘明日要再不归,我就去找她。就算用尽所有办法,我也要找到她。”

古香君道:“好的,不过我猜她是等你回来,她才回来。明日包准她就会到家。”

李瑟叹道:“但愿吧!”